月度归档:2016年07月

蔡二少爷 冯骥才

蔡家二少爷的能耐特别——卖家产。

蔡家的家产有多大?多厚?没人能说清。反正人家是天津出名的富豪,折腾盐发的家,有钱做官,几代人还全好古玩。庚子事变时,老爷子和太太逃难死在外边。大少爷一直在上海做生意,有家有业。家里的东西就全落在二少爷身上。二少爷没能耐,就卖着吃,打小白脸吃到满脸胡茬,居然还没有“坐吃山空”。人说,蔡家的家产够吃三辈子。 继续阅读

一只杂种 卡夫卡

我有一只奇特的动物,一半像小猫,一半像羊羔。它是我从父亲的财产中继承来的一件遗物,不过它到我手里之后才发育长大。以前它羊羔相多而小猫相少,但现在两者基本相等,猫头猫爪,羊羔个头,羊羔体型,眼睛与两者都像,闪闪发亮,充满野性。毛很柔软,紧贴在身上。动起来不但会连蹦带跳,还会潜伏而行。它蜷伏在窗台上的太阳地里打呼噜,一上草地便疯跑起来,几乎再也抓不住它。见到猫它便逃之夭夭,但却喜欢袭击羊羔。月夜里屋檐沟是它最喜欢走的路。它不会喵喵叫,极为厌恶老鼠。它能在鸡圈旁潜伏几个小时,却从未趁机谋杀。 继续阅读

翻浆 毕淑敏

那年,我从西藏回内地探家,需坐半个月的汽车。搭了一辆地方上运送旧轮胎的货车,从海拔5000米的高原俯冲而下,颠簸了10天,到了一处戈壁。正是春天,道路翻浆。

突然在无边的沉寂当中,立起一根土柱,遮挡了银色的车灯。

“你要找死吗?你!你个兔崽子!”司机破口大骂。 继续阅读

拇指姑娘 安徒生

从前有一个女人,她非常希望有一个丁点儿小的孩子。但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可以得到。因此她就去请教一位巫婆。她对巫婆说:

“我非常想要有一个小小的孩子!你能告诉我什么地方可以得到一个吗?”

“嗨!这容易得很!”巫婆说。“你把这颗大麦粒拿去吧。它可不是乡下人的田里长的那种大麦粒,也不是鸡吃的那种大麦粒啦。你把它埋在一个花盆里。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你所要看的东西了。” 继续阅读

我们为什么要过节 – 冯骥才

个人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是生日,大家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是。节日是大家共同的日子。

节日是一种纪念日,内涵却多种多样。有民族的、国家的、宗教的,比如国庆节、圣诞节等等;有某一类人如妇女、儿童、劳动者的,这便是妇女节、儿童节、母亲节、劳动节等等;也有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,这类节日都很悠久,很早就有了一整套人们喜闻乐见、代代相传的节日习俗。这是一种传统的节日。比如,春节、元宵节、清明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、重阳节等等。传统的节日为中华民族所共用和共享。 继续阅读

白手起家的人 斯蒂芬·巴特勒·里柯克

他们俩都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成功的生意人——两人都肥头大耳的,香肠一般的手指上戴着沉甸甸的图章戒指,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马甲,腰围足有一码半长。他们俩对坐在一家一流餐馆的餐桌边,一边等侍者前来点菜,一边神叨叨地聊起天来。他们的谈话很快就扯到了过去的日子,各自谈起了他们当年初到纽约时是如何如何创业的。 继续阅读

秋河 郁达夫

“你要杏仁粥吃么?”

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很时髦的女人背靠了窗口的桌子,远远的问他说。

“你来!你过来我对你讲。”

他躺在铜床上的薄绸被里,含了微笑,面朝着她,一点儿精神也没有的回答她说。床上的珠罗圆顶帐,大约是因为处地很高,没有蚊子的缘故,高高搭起在那里。光亮射入的这铜床的铜梗,只反映着一条薄薄的淡青绸被,被的一头,映着一个妩媚的少年的缩小图,把头搁在洁白的鸭绒枕上。东面靠墙,在床与窗口桌子之间,有一个衣橱,衣橱上的大镜子里,空空的照着一架摆在对面的红木梳洗台,台旁有叠着的几只皮箱。前面是一个大窗,窗口摆着一张桌子,窗外楼下是花园,所以站在窗口的桌子前,一望能见远近许多红白的屋顶和青葱的树木。 继续阅读

我仅仅是个女孩儿 爱丽丝·门罗

我爸爸是个狐农。作为狐农,他会圈养一些银狐,等到秋天或初冬银狐长得一身好毛时,便宰掉它们,拿它们的皮去卖。

我的任务就是确保狐狸每天喝足两次水。

一次,一个饲料贩子到狐圈来跟爸爸聊天,我爸爸说:“你一定得见见我新雇的帮手。”我高兴得满脸通红。“我差点搞错了,”卖饲料的说,“我还以为她只是个小姑娘家呢。” 继续阅读